男子涉嫌抢劫致死逃十年后自首 证据不足被判无罪

佛山中院，审判长与合议庭合议

“疑罪”是指司法机关对被告人是否犯罪或罪行轻重难以确证的情况，是司法实践难以避免的常见现象。“疑罪从无”原则是现代刑法“有利被告”思想的体现，即：既不能证明被告人有罪又不能证明被告人无罪的情况下，推定被告人无罪。

今年9月，因故意杀人罪、强奸罪服刑近16年的珠海男子徐辉，再审被判无罪。徐辉案不同于佘祥林、赵作海等案那样发生了“真凶出现”、“亡者归来”的情况，而是根据“疑罪从无”、“有利于被告人”的刑法原则做出改判的。

对于 “疑案”，遵守疑点利益归被告的原则，可防止“错判”。《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》指出，“健全错案防止、纠正、责任追究机制，严禁刑讯逼供、体罚虐待，严格实行非法证据排除规则。”

对于健全错案防止、纠正、责任追究机制，广东多地已展开探索，像深圳就设立了案件质量评查委员会来发现错案。

逃亡十年后投案

证据不足判无罪

郭德是河南省新蔡县人，2003年因涉嫌伙同他人在佛山市南海大沥抢劫致人死亡，一直被网上通缉。虽然坚称自己没有参与犯罪，但郭德仍选择躲避，因为他认为“有了嫌疑，就肯定会被抓去坐牢”。

不过，带着家人远走新疆逃亡十年后，2013年郭德却突然回到老家新蔡县，到当地派出所投案。他说：“因为孩子长大了，要给他们上户口。”郭德想，这次肯定要坐牢了。他真没想到，佛山中院会判他无罪。

当年审理该案时佛山公诉机关指控：2003年2月8日晚22时许，郭德伙同郭×现（已判刑）采取勒脖子、用铁锤砸头部、用菜刀割颈脖的方法，当场杀死汤某，抢劫后两人逃离现场，建议以抢劫罪追究其刑事责任。

此次虽然投案，但郭德在法庭上依然坚称他没有与郭×现密谋，案发时他只是在现场，并没有抢劫，也没有动手杀害被害人。

该案当年侦查时，民警无法起获郭德作案时所穿的衣物，现场的菜刀和铁锤上也并无提取到有价值的指纹。佛山中院审理后认为，案件已有证据不足以证实郭德参与共同抢劫杀人，最终对郭德作出了无罪的判决。

16年前的“疑案”

虽无变化仍改判

纠正和防范冤假错案，贯穿着中国近两年的司法工作。过去一年，佛山中院共宣告8人无罪，深圳2013年8人宣告无罪，广州2013年5人宣告无罪。

在珠海，徐辉因故意杀人罪、强奸罪已服刑近16年，今年9月，在没有真凶浮出水面、没有亡者回归、没有新证出现的情况下，在同样的证据面前，同样是那家法院，再审时改判徐辉无罪。珠海中院称，虽然该案中有多项证据指向徐辉作案，但尚存疑点。对于这种“疑案”，法院遵守疑点利益归被告的原则，不能为了防止“错放”而导致“错判”。

“一件错案，对案件当事人来说，就是他的一生，是整个被摧毁的天空和宇宙！任何一个手握生杀予夺之权的人，都不能用自己的手去毁掉一个无辜者的一生！”佛山中院院长陈陟云如是说。

再审纠错专业化

民事案件占比大

再审是为纠正已经发生法律效力的错误判决、裁定，依照审判监督程序，对案件重新进行的审理。在这类案件中，引起社会舆论强烈且持续关注的案件多是刑事类案件，如“张氏叔侄强奸案”、“萧山5青年劫杀案”等，但在司法实践中，申请再审和进入再审程序的绝大多数是民事案件。

来自佛山中院的数据显示，2013年度，该院共新收再审审查案件452件，其中，民事案件318件，行政案件95件，刑事案件39件。当年，进入再审程序的案件数为80多件，其中，再审的刑事案件只有1件，多数刑事案件再审申请被驳回。

对此，佛山中院立案庭法官焦艳辉解释，这是刑事案件和民事案件的证明标准不同导致的。“刑事案件采用的是完全证据原则，举证责任由国家机关承担，证明标准严格；民事案件采用的是优势证据原则，原被告双方谁主张、谁举证，案件生效后，民事案件的证据变动的可能性会大一些，随之进入再审的案件也相应会多一些。”

再审审查是生效案件进入再审纠错的一道门槛。目前，佛山中院配备了一个专业合议庭，专门审查再审申请，凸显再审审查工作的专业化、精细化方向。今年1-9月，佛山中院审监庭审结的80件案件中，改判的有17件，发回重审的有6件。

文/图 羊城晚报记者 黄晓晴 蒋琳莉 陈强 通讯员 孙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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