性学教授回应遭女子掌掴:国内99%成年人是性盲
选择性学 “那种事还要你教啊?” 新京报:你是医学出身,什么原因让你和性这门学科联系上了? 彭晓辉:主要是个人的兴趣点,学医时我就接触了很多与性有关的书。另外1990年,国家教委、卫生部等六部委出了规定,普通高校要在健康教育选修课里加上性健康教育的内容,1992年我就申报了《性生物学》,因为从自然科学的角度切入比较好被通过。 新京报:对于性,你的态度始终是一致的吗?有没有“脱敏”的过程? 彭晓辉:一直是这个态度。初中时有件事很触动我,我当时跟着下放的母亲在农村读书,是班里的劳动委员,第一次安排任务对一名女同学说“你去搞什么什么事”,人家不干了,骂我流氓扭头跑了。班主任问我说过什么话没,看我没反应她也不好开口,就在黑板上写了个“搞”字,告诉我在当地这是脏话,让我和女生道歉、在全班面前检讨。 我拒绝检讨,结果校长火了,让我在全校做检查,否则开除学籍。我拿出毛主席的原话“搞学习”、“搞劳动”问他,毛主席也说脏话?校长才没让我检讨。 后来我一直想,这个字怎么成了流氓话了?当我知道当地农民讲荤段子,用这个字形容家畜交配我才明白,这才开始对与性有关的知识很敏感。 新京报:家人朋友最初对你从事这个领域的研究,是什么态度? 彭晓辉:我妻子不管,她也受过高等教育,知道科学研究是怎么回事,倒是家里有个长辈知道后跟我打趣,搞什么专业不好,搞这个专业?我也没多解释。 当时生科院有长我一辈的教师和我打趣,那种事还要你教啊?长大了就知道了,我也打趣,哪种事啊?他说就那种事,我说不知道你说的“那种事”是哪种事。玩笑归玩笑,学院还是很支持的。 新京报:开《性生物学》这门课,最初有什么顾虑吗? 彭晓辉:学医出身,谈性学没什么顾虑。反倒是担心学生们羞涩,不好意思来听,我当时给学生干部做工作,动员同学报我的选修课,结果第一次选就有40多人报名,这个数量不算多也不算少了,第二个学期我就没再动员过。 新京报:还记得第一堂课是什么样吗? 彭晓辉:记不得了。不过这次被攻击后,有名学生在我微博里说,他支持我,他是我《性科学概论》的第一届学生,那都快20年了。1995年,我加进了性心理学和性社会学内容,扩展成《性科学概论》,面向全校开课,堂堂爆满,现在改成了《性学概论》,因为性学知识不仅仅涉及自然科学,也包括人文、社会学科知识。 性学课堂 2万多学生是我最大的成就 新京报:很多学生说,没听过性科学概论,相当于没到华师读过书。这是一门什么样的课? 彭晓辉:这是学生们夸张了。其实性科学概论,就是讲人性的问题,讲性的自然科学知识、性的人文社会学科知识,告诉人们如何处理好涉性的人际关系。我讲课也要做大纲,讲课时除了按照大纲也会结合社会热点。当然,我的课堂不是讲狭义的性,也不仅仅讲生理卫生常识,性学的外延是很宽的,也包括男权女权、同性恋等…… 新京报:在课堂之外,生活中学生们会和你请教有关性方面的问题吗? 彭晓辉:会,基本上通过邮件,偶尔有紧急情况也会发短信。比如周末约会,两个学生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发生了性行为,男生慌了,就要到我电话发短信,问我怎么办?那我必须得告诉他,得72小时内服用紧急避孕药,以免意外怀孕。 新京报:听你选修课的学生大多是男生? 彭晓辉:是女生。我们毕竟是师范院校,女生男生的比例在7比3,另外男生接触性信息的渠道更多,女生相对匮乏一些。 新京报:你的课对学生的改变体现在什么地方?有没有具体效果? 彭晓辉:有个英语专业的女生,毕业后去上海一所中学做老师,刚开始做初一的班主任,有一天好几名女学生收到了同一笔迹的纸条,都是类似于“你好胖”“你好白”“我喜欢你”的恶作剧的话语,其他老师知道了都说那还了得,一定要查出来找家长、写检查,但我这名学生没这么处理。 她开了个主题班会,说最近班里发生了件“有趣”的事,念了几个纸条后,她说通过笔迹知道是哪个同学写的,但会为他保密,希望他会后能到老师的办公室,她告诉那名男孩,希望和女同学交往是对的,但这种方式错了。她通过我的课知道,初一的孩子正处于异性疏远期,但又渴望和异性交往,正是迷茫的时候,所以把这件事引到了异性交往方式的讨论上。 新京报:这样的事情会带给你成就感。 彭晓辉:对,这些年上过我这门课的2万多名学生,没人说我的课没有用,和我出过的书、写过的论文比,这2万多名学生就是我最大的成就。 |
关键词:性学教授,性盲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