超生户自杀村支书“背黑锅” 6个月后揭发镇领导
期待一个正名的“结论” 日历上的2013年翻篇了,烦恼却没跟着翻走。大年初一,艾连坤回村里拜年,发现自家院子寨门前有堆烧尽的纸灰。而事件刚发生时,寨门铁丝就被剪断,屋内物品也被扔到地上。艾连坤妻子说,腊月二十九,艾广栋的老婆谢玉凤还曾找上门来哭诉。 死者家属拒绝和解,认为艾连坤对死者的悲剧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。仇恨通过各种渠道表达。早先,艾广栋入土下葬的地方,就在艾连坤的承包责任田里,距离他家旧宅约二三十米。 “这是杀夫之仇。”提起艾连坤,北青报记者面前这名说话慢条斯理的温和农妇,脸上罩起了一层冰霜。谢玉凤看来,她丈夫去艾连坤家之前,是一个好端端的活人。之后却在他家出了事,又没有第三者在场,艾连坤有不可推卸的责任。 太憋屈了,艾连坤就想着把事件原原本本讲出来,给自己正名。他曾寄希望于镇政府调解与死者家属的关系,但没有下文;他又想要回曾垫付的超生费,也不了了之。 正月初八,新工作来了,艾连坤被镇里派驻到小侯仲村当包村干部,领一个月700元的工资。他失望地补充——临时工的标准。 目之所及的,距离当初那句承诺都有点远。与上面沟通也越来越不顺畅,亲口给予承诺的王晓宁书记,艾连坤说,他打过很多个电话,对方总说再等等。年后没几天,王书记调去新马头镇当官。 再联系,对方说在开会;再后来,电话都不接了。与上面的沟通,成了独角戏。 “你说我该怎么办?”他把票据摊开又收起来,有点手足无措。 昨天,王晓宁在接受北青报记者采访时确认,曾陪艾连坤去到金凯悦酒店接受省计生委调查,不过他先到,没提前同艾连坤见面或交流,否认曾让艾连坤揽责,也未说过“留着青山在”之类的话。 王晓宁开始称安排艾连坤在镇里上班,做工勤工作,后来再打过来,向北青报记者更正不存在在镇里上班,解释称“看在他(艾连坤)曾在村里搞服务,镇里给他在一个社区里安排,也是为了照顾他生活”。 “我的问题能解决吗?会受到打击报复吗?”他心理时有顾虑,明知未来充满各种不确定,却还期待一个标准答案。他甚至拿死去的艾广栋做比较。 艾广栋之死,改变了他5个孩子的命运。他们失去了家里庇护的大树,也得到了父亲生前所不能带给他们的生活。 家里四间破旧砖瓦房已经被修葺一新,政府为其申请了危房改造项目,尽管款项尚未到位。4个小孩的上学费用也有了着落。死者家属还获得一笔数额不算太小的抚慰财物,包括镇上一处楼房。 6月12日晚,艾连坤收割完十几亩地的麦子,正赶回镇上的家中。望着车外残留着齐整麦茬的田地,他很突兀地冒出一句:“五年前,我就是新闻人物了。五年后,我又成了新闻人物。但这一回太憋屈。” 2008年汶川地震后,他以个人名义捐款1000元,当地电视台还来采访。民政部门开具的收据,至今已经发黄,还被当宝贝收藏着。 这名被裹挟进“超生户服毒自杀事件”的前村支书,还在期待一个正名的“结论”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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